Thursday, August 22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Tsagaannuur-木倫-烏蘭巴托)


Darshmaa的幫助下,終於是找到坐回首府木倫的車子。從木倫再回到烏蘭巴托,有國營巴士;但木倫和這裡之間(或是到Huvsgul省的其他地方),僅能靠當地的吉普車。找到這些車的方法,基本上只有拜託當地人問,通常他們都認識這些司機。由於這些司機都是民間的私人車,雖然不至於有甚麼危險,但對外國人、甚至是對蒙古人自己哄抬價格,總是在所難免。20123月與友人自Tsagaannuur的回程時,即遇上本來談好的價格,因為我們是外國人而多收錢的事情。這次也不例外,講價之下,我的車票平白比其他人多了5,000蒙圖,約是台幣100元。
對於這種事情,我也已見怪不怪。100元也只是小錢。但是心中仍不免小小的人類學式的矛盾:在現代全球化之下,你並不能期待當地人依舊過著所謂「傳統」的生活,等著你們這些外人來讚嘆與研究;當地人的保留與改變,對人類學家來說,都是重要的。但是或多或少,在內心深處都還是期待著,這些特殊的風俗和熱情的傳統,能夠不隨市場經濟和貨物流通的影響,繼續保留。而你這個號稱融入當地的外人,又該帶進來甚麼、不該改變的是甚麼?對外國人收取較高的費用,在這件事的背後所代表的,正是當地人對於外來者觀感:比較有錢、比較有資源、應該帶給地方。我並不反對外人應該「回饋」地方這個想法,但是這份資源是否真的能回到當地、還是只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?而在「回饋」的同時,是否又在不經意中改變了當地的經濟、資源流通?在台灣的原住民部落,因為交通和資源網路的發達,這樣的問題對於進入當地做研究的人來說,相對容易單純些;但是依舊時常發生,像是資源分配不均、傳統和現代政治的權力落差的糾紛。而對於甚麼都不甚發達的蒙古鄉下,這種問題想必是更複雜無解。
不過鄉下人總還是比城市人好得多。之前也曾聽聞友人的蒙古朋友用各種藉口來向他借錢不還,當他是提款機,擺明吃定他。
總之,坐上塞滿10人的吉普車、所有人的腳都無法動彈的情況下,噗噗地出發。臨上車前,Darshmaa還拜託了一位也是同路到烏蘭巴托的朋友Ganbaatar看顧我。本來我還想著她小題大作了,我需要甚麼照顧?不過天色愈晚,我才慢慢了解到這個朋友的重要性。
Tsagaannuur到木倫的路,是往南到Ulaan-Uul再往東到木倫。在冬天,則是直接往東越過山、開在結冰的Huvsgul湖上往南到Khatgal,再續往南到木倫。這兩種路程,夏天版的時間比冬天版的平白多了一倍,約是1012小時。除了路程遠、是山路外,路況也並不太好。擠在沉默的吉普車中,只有破音的蒙文廣播和引擎聲,不由地懷念起上次冬天同行的友人們、和直接開在湖上的快速。下午兩點多發車,到Ulaan-Uul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、八點,大夥兒在這個小小的城鎮上放風吃晚餐,不多話的Ganbaatar在小吃店幫我點了碗羊肉白麵。Ulaan-Uul的意思是「紅色的山」,這個區僅有不到4,000的人口。村莊裡和Renchinlhumbe一樣,不知怎麼的沒有電來;邊吃著羊肉麵,天邊慢慢從豔紅、紅紫,直到僅剩一抹酒紅,灑進小吃店。店主點了蠟燭,大家仍默默地吃著,沒有喧嘩,只有偶爾的低聲談笑和小孩子的童稚聲。
“Yavii!” 走吧!司機最後走進昏暗的店鋪這麼說著。大家於是紛紛起身,走出小吃店。在大陸型氣候下,冷空氣來得很快。大家縮著身子再度擠進車中,車裡瞬間變得溫暖。吁了一口氣,還有一半的路程得繼續擠著。

在木倫,新認識的朋友Ganbaatar與他親戚

坐到木倫已經是凌晨三、四點了。司機把大部分的人放在車站後,我頓時無所適從。是該在車站等到天亮再找巴士嗎?還好Ganbaatar沒有放生我,叫我跟他去他在木倫的親戚家休息,順便把他親戚要的貨品搬過去。
在蒙古,我坐過的各種交通工具上,絕對不免看到各式各樣寄放的包裹、行李、牛奶桶。蒙古沒有那麼便捷的郵遞系統,而托運或托朋友帶,反而是比較便宜、又有保障一定到得了對方手上的方法。因此,不管是國營巴士、私人吉普車、小客車,通常都會塞滿這些托運的行李,連巴士的走道都可以放。這次Ganbaatar就是帶來家鄉的牛奶和毛皮,給這位木倫的親戚。是要代賣還是怎樣,我就沒有細問。
凌晨三、四點,天還是全黑。敲了親戚家的大門後,睡眼惺忪的夫妻隨即開門讓我們進去。雖然應該是睡覺時刻,妻子仍然燒了熱水、倒茶、拿餅乾糖果給我們,男主人也盡責地跟我們聊了會兒天、在地上鋪好給我們的棉被,才關燈沉沉睡去。已經在許多篇網誌中說過了,這樣的好客習慣,是我十分喜歡蒙古的原因之一。傳統上沒有隔間的蒙古包,也使任何來的客人、主人作息都在同一個空間裡;顯得人與人間更為親密。
隔天一早,Ganbaatar帶我去買往烏蘭巴托的巴士車票。在去之前,他已經跟我說過,巴士票其實蠻搶手。如果買不到,就只好再坐民營的吉普車;比較貴,座位的品質也比較差。最後所幸是買到了票,但也只剩一張。Ganbaatar非常好心的讓我坐巴士,他自己去和吉普車喬了一個位置。
回到親戚家,他們正在拆開門前的蒙古包、打算曬曬太陽。在木倫或是其他小鎮居住的住民,通常都是有一個固定的木造房子,用一人高的圍籬隔開自家庭院和街道;在自家庭院裡,也通常都會架個蒙古包。放個蒙古包在家門口,無非就是多個生活空間、接客場所,爐灶也可以用來煮飯;因為拆組容易,大概也是不用白不用吧。
幫忙拆卸完畢,也差不多是上巴士的時間。巴士上一路無話,除了幾次在夜空下放風時,仰頭看到像是伸手可及的滿天星斗。回到木倫已恍如隔世,回到烏蘭巴托更是得重新習慣滿街跑的車輛和烏煙瘴氣。但是能在烏蘭巴托再度連絡上FrankClemence,和他們一起去了酒吧、市場,也認識了他們的其他法國朋友,更在公車上有勇氣嚇阻一群小偷等等的事件,覺得也挺好的。

不過那都是後話了。

Tuesday, August 20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Tsagaannuur印象)

我最愛的桌布背景之一
現在,每看到Win7電腦的動態螢幕背景換到這張照片時,我都不免會心地一笑。帶著溫暖以及懷念的笑。
FrankClemence離開後,我隨即呈現無所事事的狀態。回程所需的車資已經去白湖村唯一一家小不拉機的銀行領好,手機相機也都充好電,甚至還十分剛巧地再度碰到當初帶我們在雪地裡騎馴鹿、在野外居住行走了六天五夜的Tsaatan嚮導DalaiTsaatan和他們的馴鹿,在夏天會遷移至更高更冷的山裡,讓屬於寒帶的馴鹿較舒服。我這次本來是以庫蘇古勒湖健行為主要目的,並沒有打算再深入Taiga,所以也沒有預期能夠再見到Dalai。很是剛巧地,Dalai和他的老婆這時候來白湖村辦些事,這才能夠在街上巧遇。上次住他們家時,眼睛大大卻還不大會講話的男孩兒,現在已經五歲了;小的也已經會走路。這次再見,他老婆又已挺著大肚子,準備生下第三胎。Tsaatan們長得不大像典型的喀爾喀蒙古人,都有著大大的黑眼睛;我在他們部落住的時候,也常被講說長得像甚麼某阿嬤的女兒、或是某姐姐的親戚。可想而知,現在這個第三胎,也會是個眼睛大大的可愛小子吧。
事情都辦完了,在閒閒無事之下就跟著家裡的小朋友們去湖邊散步。Battogtokh的三女兒才十一、二歲,大女兒的女兒則是剛要升小學。一個阿姨、一個外甥,兩個年紀卻沒有相差太大,因此也都玩在一起。到達白湖的這幾天,天氣都一反前幾天在庫蘇古勒湖邊的差勁。灰藍的白湖,閃耀著日光和山巒的倒影;偶爾飄來的白雲在山坳、在湖面上映上片片黑暈。白湖雖然沒有庫蘇古勒湖的大,也沒有它的澄澈沁藍,但湖泊與鄰近的矮丘相互扶持,自成另一種小家碧玉似的美感。開頭的那張照片,就是跟三女兒Maan在湖邊拍的。三女兒長得跟二女兒很像,也都是大大的眼睛和甜甜的笑容。當年和友人在這裡借住的時候,就已聽聞二女兒在村裡十分受歡迎。她在顧店鋪的時候,隨時都有朋友(男)守在旁聊天。不想才隔了一年多,她就已經生了小孩,也不知道是哪個幸運男孩勝出。再過幾年,也可以想見三女兒受歡迎的盛況了。
和孩子們在湖邊

媽媽Darshmaa十分希望我能再多住幾天,本來我的打算是,等FrankClemence離開後,我也可以搭上下午的車往回程。不過最後還是決定多留了一天,和他們在家裡包魚肉KhuushuurKhuushuur是蒙古傳統類似燒餅的油炸餅類,裡頭包的通常是牛羊肉等他們最易取得的食材。不過由於這裡靠湖,白湖中更有因好吃著名的白魚,所以他們也會做魚肉Khuushuur。雖然因為保育因素,明令禁止抓白魚,不過這裡還是有辦法買得;只是都是檯面下的交易。他們把生魚肉切塊放進玻璃罐,加入油和香草醃漬,光是直接吃就非常的好吃。再把魚肉直接包入麵糰、做成Khuushuur煎炸後,口感香氣又完全不同。繼2012年初來到庫蘇古勒湖、吃到魚肉Khuushuur之後,這是第二次吃到。不過不論在魚肉的處理、新鮮度,和現炸口感上,都遠遠大勝第一次的體驗呀。

臨走前,BattogtokhDarshmaa再三地跟我確認我的手機號碼(蒙古的),並慎重地把它記入自己手機中。不管我再怎麼跟他們解釋,說預付卡式的手機號只要幾個月沒有存錢進去就會失效,他們還是很樂觀地說,那就趕快再回蒙古、常常存錢就好啦!當我說起希望能夠找到蒙古的工作、拿到工作簽證長住的時候,他們也很阿莎力的說,那麼就來他們的國小、店鋪工作好了,也不管在跑公文、簽證上是不是真的可行。雖然說在都市時,常常覺得不管是政府政策的實施、民眾的存錢概念等等,都顯得太短視近利,不考慮長遠的規劃。但是這樣的樂天觀念,在鄉下生活時卻又顯得十分合理,也是我這個外國人在蒙古旅遊中,非常喜歡的一點。在沒有甚麼利益可圖、生活下去是唯一目的的蒙古鄉下,應該才是蒙古真正的面貌吧。
湖景

與Darshmaa和孩子們

Monday, August 19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Day5 & Tsagaannuur)

今天的路程更近了,走個半天就能到達Tsagaannuur。吃完早餐、跟小孩子們道別後,揹起背包,就是繼續沿著湖邊的路走。從前晚開始起風,這天的天氣陰陰的、飄著小雨。但是並不妨礙。小家碧玉的湖群們在細雨下,也有另一種神祕的美。翻過一座山後,就到達Tsagaannuur湖,這時天氣才愈來愈好,甚至出現藍天白雲。與FrankClemence隨意聊著,問到為什麼選擇蒙古旅遊,他們說他們一開始想去比較不一樣的地方,剛好Frank的工作也到了一個階段(打算轉成正職音樂家),趁著這個空檔,於是就來了蒙古。本來他們打算到戈壁沙漠作這趟徒步健行,但是在戶外用品店時被店員勸阻,因而選擇庫蘇古勒湖。想想也是,若是在沙漠中迷路或延遲,那比在森林中危險百倍。
在行進中,可以感覺出他們對於看地圖、看方位的熟稔,還有背的裝備也都很完善。在蒙古時常遇到這樣的歐洲遊客,都十分熟悉這樣的旅行方式。反觀台灣,這樣的背包客模式卻似乎沒有很大眾化,大都是背著大背包到各個城市去旅行。其實十分地可惜,少了許多親近自然的機會。

愈在鄉下愈感覺到人與動物的相似。
當我們經過時,動物/人們都會停下手邊的事情,
定定地看著我們這些外國人,直到離開他們視線

讓我們搭便車的卡車,滿載著蓋房子的原料
Tsagaannuur村,冬天來完全是另一個景象
沿著湖走著走著,後面噗噗地開來一輛滿載的大貨車,在我們身邊停了下來。問了我們的目的地後(其實往這方向也只能有一個目的地了),就伸手指指,叫我們坐進去。本來還以為是叫我們坐載貨的後面,沒想到他指得是副駕駛座。於是三個人加上三個大背包,非常努力地擠進副駕駛座後,他就怡然地繼續開動,直直開進Tsagaannuur
在村莊裡往記憶中的Battogtokh家前進。他們家是我上一次來的時候借住的人家(請見Taiga, tsagaannuur &tsaatan),媽媽Darshmaa是這裡唯一的國小的校長,爸爸Battogtokh也是老師。上次在他們家的時候正值過年期間,受到許多招待,好幾個晚上也喝酒喝到爛醉。不過這次過來,有點忐忑,第一是我沒有他們的電話,沒辦法先通知,擔心他們不在家或不方便借住;第二也有點怕他們已經忘了我。還好,順利找到他們家後,一進門馬上就看到Battogtokh,而他們除了驚訝外,也很高興能看到我。
這次,他們家的三個女兒中的大女兒和小女兒在家。上次來在家、也才二十出頭的二女兒,則是到烏蘭巴托讀書去了;但是去之前,留下一個小孩在鄉下,給父母扶養。這在蒙古似乎是十分常見的狀況。蒙古人普遍覺得養小孩是十分容易的事,給他們喝奶茶、吃餅,不到一歲就能夠餵麵條;不用尿布,穿開襠褲;親戚鄰居隨時來串門子,也能順便顧嬰兒,不會發生沒人照看的情況。而在蒙古,普遍早婚,就算未婚生子也不是甚麼大事,沒有父親的孩子就跟母親的名字(題外話,通常蒙古人的名字,前面是父親的名字、後面是自己的名字;所謂若是有「姓氏」,通常是部落的氏族名)。在蒙古國立大學上課的時候,很常見大學女生挺著大肚子,到學校上課。

孩子們
在屋外合照

FrankClemence並不知道邊境管制的問題,所以沒有申請許可證。雖然被查驗的機會不大,不過Battogtokh也建議他們小心為上。於是他們決定在Tsagaannuur待一晚後,隔天就動身往南邊的Ulan-uul前進。自然,還是以走路的方式。他們也考慮了騎馬這個選項,但在和大女兒丈夫的朋友談過、考慮他們現有的錢後,還是選擇了健行;這又再度讓當地人感到不可思議。和他們道別、約定烏蘭巴托再見,不由感到一陣失落。這表示我的旅程也即將到盡頭,又得坐著破舊的交通車,冗長地回到髒亂、不友善的都市。在和他們相處的時候,我找回了與台灣山林間夥伴的默契,也藉由幫他們和蒙古人翻譯,找到一些對於我自己蒙文能力的信心,更增加了和當地人互動的契機與笑果。在分別前,他們誠摯地表達對我的感謝,因為碰到我,而讓他們能夠更接近和體驗當地人生活;但對我來說,這何嘗不是一個成長?望著他們的背影,由衷地希望他們能夠順利走到Ulan-uul,回到烏蘭巴托,我們再度見面。

Tsagaannuur,白湖一隅

Sunday, August 18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Day4)

當真是一望無際的草原

白天大哥載我到路口,跟我說這條路直直走,就是往Tsagaannuur村。告別大哥後,背著大背繼續上路。天氣整個變超好,但這段路實在無聊。平緩緩的草原,遠遠看到的羊群,要走個快一小時才到。爬上個小丘,驀然看到一個小湖,同時也看到兩個背著大背的人沿著小湖走來。攀談後,原來是一對法國的爬山情侶FrankClemence,跟我一樣從Khatgal出發,但卻是走山中間的路到Tsagaannuur,而不是像我一樣的倒L型路線。這樣走的時間和我的路線差不多,但卻少了許多過溪的問題;只是他們也提到,在Khatgal時本來打算自己走,卻因為找不到路,最後仍雇了個當地嚮導,帶著他們走三天。蒙古人不大走路,要不騎馬、要不開車。在之前就說過,每個聽我解釋完路線的蒙古人,都覺得:「走這麼遠,這怎麼可能?」他們找的這位嚮導也是,聽到他們要走路,先是不敢相信,後來則是妥協,自己騎馬在前面帶路,讓他們跟著。在Renchinlhumbe遇見時,他們已經離開嚮導,自己走了兩天,於是便和他們結伴共行。
這趟爬山/健行,說實在跟台灣險峻的山比起來,是輕鬆容易多的路線。不過當初執意想要這樣走一遭,也是想試試自己獨攀的感覺。但走的時候,還是很習慣性地把蒙古跟台灣相比較:下雨下得不一樣、樹葉濕得不一樣、身上的溫度不一樣、路不一樣只是半夜認識的星座還是一樣的那幾個,烤火還是一樣的味道。而雖然說是自己獨攀,其實都還是在有人居住使用的路上,這又和台灣山裡的杳無人跡大不相同。但在遇到這對情侶後,有人一起走、一起聊天,不會一直想著累想著腳痛,感覺輕鬆多了。
想想我還是喜歡跟大家一起走吧。

「橋」
原來需要靠人工拉
在遇到情侶之後,就算是進入了Tsagaannuur的湖區。Tsagaannuur,字面上的意思即是「白湖」,有當地特產的白魚。在經過幾個小湖後,終於到了最後一個、也是最大的過溪點。前晚,借宿的大哥就已經跟我提過這條溪,接著他邊講邊比劃出在我理解為「橋」的字眼。但當我們到溪邊時,看到的卻只有一截木板和鋼索,不禁懷疑是不是橋被沖壞了。在徬徨一陣,還回頭去找路上經過的人家詢問後,對面小丘上的人家才走出一位大哥,慢條斯理地踏上那截木板,用手動方式把木板拉過溪這邊。原來這就是「橋」的真面目!拉橋的大哥說,連大卡車都可以拉過去。收了我們少少的1,000蒙圖(NT$20),閒聊著說前日才有兩個日本遊客過去等等,大哥又慢條斯理地走回他的住家,而我們也得以繼續前行。
下午天色開始變陰、起風。大草原上天氣是說變就變。但是眼前湖群的美景仍讓我們一再驚嘆。Huvsgul湖是美在她的大與壯麗,而這裡的湖群則是像小家碧玉,一片片散落在野原上。傍晚時分,我們就在這湖群中最大的一片的南端,找個避風的坡邊紮營。遠遠地傍著兩三戶人家和牲畜,小孩們看到我們的帳篷,都端著他們自己家的優格和餅過來,前前後後有七、八個之多。雖然他們不會說英文,兩個法國情侶不會說蒙文,但是仍然順利地交換了色鉛筆、糖果。都說蒙古人好客,但在都市化的快速變遷社會下,大城市裡已是人人自危的心態;只有在鄉下,才能有這樣純樸純粹的感動。這天就在大風下,和新識得的同伴們一起入睡。

湖群
和小孩子們合照

Saturday, August 17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Day3)

一早又開始下雨,不爽到要罵幹了
還好天氣變好,終於讓我看到湛藍的湖
 
第三天一早,本來以為雨已經要停了,沒想到吃完早餐又繼續下了下來。已經溼答答、不爽了兩天,這天早上的雨忽然讓我感到一陣崩潰。在雨中收拾好帳篷,繼續沿著湖出發。幸好走沒一兩小時,雨也漸漸停了,太陽慢慢露出臉,心情也才隨之好了不少。
本來預計離轉彎的Jiglegiin Am隘口不遠,沒想到走到快中午,還不見隘口的蹤影。當初買的地圖不精確,所以也沒辦法定自己的確切位置;沉重的大背跟不熟悉的登山鞋,讓我邊走邊想著是不是應該要回頭。在太陽下休息的時候,遠遠見到一輛野狼摩托車駛近。原來是Huvsgul國家公園的巡山員。在稍微聊了一下、知道我要去哪裡之後,他說他也要帶朋友騎隘口這條路進去中間的Renchinlhumbe村,不如就順便再我進去。當然是要收錢的。略為討價還價後,終於說定了收我70,000蒙圖,大約是台幣1,400。他說走路的話,大概要再兩到三天,摩托車約五小時可以到;而且說我自己也認不出路來。本來覺得還有點貴,因為他也是順路,但在坐摩托車的這五小時,看到這麼糟糕難騎的路,想想其實還蠻划算的。
坐摩托車的這五小時,當真是煎熬。路崎嶇不平,泥濘、樹根不說,在下坡跟過水窪的時候,不穩的摩托車真的是很可怕,常常需要下車用走的;更不用說這路程中間要過六次溪,其中還有的深到大腿。第一次過溪,大哥還叫我在溪邊等,等他騎過去之後再涉水回來背我和另一個女生過去。第二次之後,我們乾脆就自己走,不然還要等好幾趟也浪費時間。不過也因此,登山鞋和褲子全濕。從高山上流下的溪水冰度也不是蓋的,如果想脫鞋過溪,可能也沒這麼容易。而這整程路,不像沿著湖這樣單純,過溪、翻過山稜,還要經過很長一段平原路。沒有詳盡的地圖,尤其過溪點並不清楚,若要我一個人走,還真會有點怕怕的。

巡山員大哥和他朋友和野狼機車

大哥背另一個女生過溪
莓果Nuurs

騎到高處,摩托車雙雙停下,和當地一戶人家聊天。原來是當地人開車上來採莓果Nuurs回去賣錢。現在正是莓果的季節,Nuurs更是Huvsgul的特產,現吃也非常好吃。他們已經在這裡住好幾天,全家人每天就是採莓果,車上已經有好幾大桶的收穫。
這五小時的路程,若是用走的一定也非常舒服。經過這五小時寒風和濕冷,坐在野狼摩托車上大腿跟腰都是酸痛僵硬地難受。若真的要再走一次這樣的路,我倒寧願多花兩三天用雙腳走;有溪、有山,人煙也較湖邊更少。尤其山的景色跟湖邊大不相同,卻又同樣地壯麗引人,值得慢慢欣賞感受。不過用五小時賺了兩天的時間,也不算太差。而且憨厚的大哥雖然是賺我錢,卻也平易好相處。甚至到了Renchinlhumbe村,摩托車大哥還敲了他兄弟的門,讓我借住在他家。
        他兄弟是Renchinlhumbe村惟幾家的雜貨店之一,他就住在雜貨店旁邊的小小的木屋,晚上有人來敲門買東西,他就隨時要起床去開店。之前在鄉下的經驗也是如此,借住的家裡開雜貨店,半夜常常有喝醉的人來敲門。這時候他們都叫我們不要理這些人,都是喝醉來買更多酒的。在鄉下,喝酒是抵禦寒氣、是交際也是興趣,喝得多的更是被認為有豪氣、是英雄。在鄉下的幾天,我幾乎每晚都有人來一起喝,而且喝得可兇。酒醉已經成為蒙古社會很大的問題。以前在烏蘭巴托,常常看到有人喝醉了睡倒在路上。夏天就算了,但冬天零下三、四十度的低溫,隔了一晚通常就凍死在街道。近幾年則是運用警察,把醉倒的人拖回警局,才免去每天早上在街上看到屍體。但是喝醉的問題仍待解決。
        抵達雜貨店時氣溫驟降,而且我下半身都是濕的,冷到發抖。大哥升起火,在火炕旁換衣服、鞋襪,好一陣子才溫暖回來。聽說村莊電路壞了,沒有電燈,只點了隻蠟燭。在燭光下隨便吃點東西,和大哥對喝一杯啤酒。雖然今天下半天都坐在摩托車上沒有走路,卻覺得異常疲累。將睡袋睡墊鋪在地板上,和大哥道過晚安,很迅速地就進入夢鄉。

        半夜,又發生了與前一天類似的小插曲。借宿的大哥醒來打起蠟燭,因此我也醒過來。他先問我地板是不是太冷太硬。由於太過疲累,我其實睡得超好,於是照實回答他。燭光映著他閃亮亮的眼睛,再問我如果太硬的話,要不要到他床上睡。在小屋裡只有我們兩個,我心頭一驚,繼續裝著若無其事地打著哈拉,說睡得很舒服不需要。他又再問了一次,當然又得到否定的答案。於是就吹熄蠟燭,翻身繼續睡。
        我大概也蠻大膽的,摸了摸我一直帶在身上的小刀,翻個身也就繼續熟睡去。在那個當下,雖然也有點驚怕,但並不認為他真的會對我做甚麼事。後來到了德國,跟之前在蒙古同是交換生的朋友聊到這事,她卻反應激烈。她覺得這樣類似性騷擾的行為,完全就是對女性的一種歧視不尊重;對於我不當一回事的態度,她也感到不可思議。她說她的朋友就是在蒙古鄉下做義工的時候,被當地男生強暴未遂。
        雖然我不喜歡把所有事總歸因於「文化差異」,但或許「以和為貴」、「大事化小」這些儒家觀念,依然對我自己個人的性格影響得很深。但是說實在,在面對類似的情況時,或許並沒有真正正確的解決方式。如果你真的遇到歹人,不管自己強硬或柔弱,結果也不會有太大差異。而我自己目前的解決方式,就是當作閒聊聽聽就過去、打打哈拉;若真的要用強,那就再說。我也算是幸運,至少自己一人上路時遇到的,都還是好人;而在我有需要的時候,也總是能找到人幫助。
        雖然跟贊助、跟錢沒甚麼緣分,但至少在「人」這塊,我一直都能遇到貴人。由衷感恩。

Friday, August 16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Day1-2)

天公不做美,前一天還艷陽高照,在我出發的當天卻開始起雲、下雨。不過想像蒙古的雨應該不大厲害,所以依舊和民宿道別。他們全家和前晚住到民宿的蒙古遊客全都到門口幫我送行。不知是盛情,還是想看我背起快二十公斤的大背,是否還走得動?

雨中的Huvsgul湖,依然清澈見底
 前晚拿出地圖,畫出我想走的路線給他們看。蒙古人都不大愛走路,幾乎所有蒙古人看到我的路線,第一反應是搖頭說太遠,第二個反應都是「鄉下有熊、有狼,你有沒有帶槍」。當然我是不可能帶有槍枝,就算有我也不會用。在台灣也想過遇上野生動物的機會,但是想著也不得其果,只好隨身帶了隻兼削皮、切肉的登山刀,充作樣子。如果真的遇到了,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。
約莫十點和民宿作別,沿著Huvsgul湖的西岸往北前行。第一天預計到達湖邊的下一個村落Jiankhai。迎著細雨,本來就想著要跟著湖走,卻不知道原來車子的路並不是湖邊這條路,於是路愈走愈小、愈走愈陡,好一陣子走的路都只是一個人寬的邊坡,向下就能看到湖。雖然蒙古的山並不難走、土石堅實,但由於許久沒背上大背,且第一次穿登山鞋爬山。登山鞋和雨鞋的高度差,加上下雨後對於登山鞋的抓地力並不理解,屢屢覺得驚怕。也不知道是登山鞋本身的問題,還是我買到放太久的特價品,左腳很快就連裡面都濕透,但右腳卻沒有濕,兩腳的差異讓我在走路時的感覺更不舒服。下午好不容易盼到一絲陽光,馬上脫下鞋襪,在湖邊休息。

溼透的鞋

        到Jiankhai時已經下午五點。本來希望可以再往前推進,看來無法。Jiankhai是一個新興的村落,進來的觀光客主要是想離開眾觀光客群、跟湖更親近。在湖邊一字排開的民宿和鋪直大路,也蔚為一奇觀。但是冒著雨,走著無趣的大馬路的我,根本沒心情停下,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紮營。這晚於是在細雨中生火、烤鞋襪。蒙古由於氣候乾,就算下著雨,也很容易生火。但是不小心就把鞋舌烤出一個洞。

第二天一早看地圖,沿湖的馬路是一個弧形,想著只要從正北切,就能切過這個小弧回到湖邊。因為沿馬路走實在太無聊,爬山的習慣發作,於是就從山間的凹谷直接往北切去。走著走著,看著指北針一直往北,本來有點小路的慢慢愈來愈密,到最後陷在完全沒有路基的倒木叢林中。蒙古的山不難走,鑽樹叢過倒木找路本來也是敝社專長,但是一個人走、沒有人一起討論,總還是有點驚。跟著正北、向低處走,大約快十一點才回到正路,有驚無險。岔出的地方是一個溪谷,有三兩戶Tsaatan擺攤,給觀光客賣紀念品、其馴鹿照相。之前就聽說在Huvsgul湖畔有這樣的觀光景點,卻是陰錯陽差地見到。Tsaa意為馴鹿,去年三月間,我和友人也曾和tsaatan導遊在蒙古北方邊境,騎馴鹿在野地宿營(見Taiga, tsagaan nuur & tsaatan)。馴鹿是寒帶的動物,在蒙古的這些算是分布最南邊的了。在夏天的時候,他們需要遷移營地到更高的山上,以免馴鹿因為天氣太熱而生病、受傷。我們的嚮導說起,因為觀光的需求,一些tsaatan人家反而會將馴鹿運到較低的Huvsgul湖邊賺錢。


觀光客與牛

吃完午餐,再度上路前看到路邊民宿的阿嬤帶著孫女,走出蒙古包,看到我雙雙停住。女孩圓亮亮的眼睛直盯著我看,或許是好奇我背上比我高的背包、或許是猶豫我究竟是蒙古人還是外國人。說了聲「你好」後,我還是沒有停下腳步。蒙古鄉下傳統上是好客的,任你認識或不認識,在草原上看到蒙古包都可以直接進去,連門都不用敲。主人也不會覺得妨礙,倒茶、端點心,聊聊氣候、牲畜和附近發生的事,旅客休息夠了也就簡單一句「我走了」,瀟灑離開。但是身處觀光區、蒙文又不夠流利,不甚清楚現在觀光區當地人的習慣,因此我也不敢隨便進入民宿或人家,擔心被收錢。這擔心一直持續到離開Huvsgul湖邊,連便車都不敢亂攔。後來想想這無謂的擔心,其實也反映了些許我對「觀光化」的恐懼。在人類學中,我已理解到並沒有所謂完全封閉的社會,而在現代所謂「原始部落」的概念,也大都是人的過於美麗的想像。所謂的「原住民」也和都市人一樣,生活在現代,接收的是現代的科技和知識;而「傳統」,也是一個一直在改變的過程。我已經很了解這樣的進程,但是心理上,仍然對於他們所能保有的「傳統」有所期待。他們的「世俗化」到多少程度,而我又應該接受到多少程度,這依然是我不懂而期望進一步理解的地方。
傍晚,在路上撿拾下午遇到的瑞典情侶說得可以食用的蘑菇,邊調整背包休息。雖然只是第二天,但連日的陰雨讓鞋子一腳濕一腳乾、許久沒背的重裝,以及不習慣的登山鞋,讓我走起路來備感疲累。這時剛好後方來了兩輛野狼摩托車,是兩個當地人要回家,於是就上了其中一輛。但是沒想到走起來沒問題的泥土路,在摩托車下卻困難重重,加上下雨的泥地濕滑,而我的大背也讓摩托車控制更加困難。而且在前騎乘的中年大叔,已經喝得醉醺醺,騎不到五分鐘就連兩次要摔倒在泥水坑裡;載我的大哥也滑行了好幾次。坐不到十分鐘,在中年大叔再次摔倒時,我就堅決下車,婉拒他們的好意。他們在一開闊處停好車,就幫我卸下大背包,然後也不急著離開,而是到湖邊。已有兩人在湖邊組裝橡皮船。年輕人跟他們聊聊天抽抽菸後,就跳上他們的船一起到湖中央抓魚去。和中年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後,在粉紅的暮色下往前再推進。雖然這個點很美,但是風太大;而中年大叔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:「在我懷裡睡覺會比較溫暖」的調調,也是讓我想要再推進的原因之一。
        蒙古人普遍較華人開放,或許是因為俄國文化的影響,也或許是遊牧民族的粗曠。在蒙古的時候,屢屢接收到蒙古男人示好。不過若是明確地拒絕他們,他們也不會再有甚麼動作。所以雖然略感困擾,我也沒覺得特別被騷擾;就當作是意外的豔遇吧。
        走沒半小時,找到一個正好在湖邊的營地。弄完晚餐後,就在潮水聲中睡著。


暮色下出船捕魚的當地人


Tengeriin dulii,要小心若是有點黃掉就不能吃

Wednesday, August 14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Day0)

因為Tsagaannuur在蒙俄邊境,所以進入這個區域需要許可證。雖然我也不理解究竟是蒙古怕人亂跑出去,還是俄國怕人亂跑進來。上次冬天來的時候,我是傻傻地跟著朋友進去,坐得是當地的交通車,完全沒有人來盤查;只是到了Tsagaannuur後,還是有到當地邊境軍營地去登記,也沒有被罰到甚麼錢。不過這次是夏天旅遊旺季,想來會盤查嚴謹得多。許可證可以在首都烏蘭巴托辦,也可以到Huvsgul省的首府Moron辦理。只是聽朋友說,烏蘭巴托這邊管得多,有朋友就沒有辦成功過,所以我還是帶齊網路上說得證件:護照影本、邀請函影本、地圖,先過去再說。
Moron市區並不大,嚴格算起來只有兩、三條主要大街。邊境軍管理處就在其中一條上。這次依舊是很幸運地,在巴士上遇到韓國人和他的蒙古朋友,帶著我去辦許可證。許可證需要的證件遠比網路上說得要來得複雜,除了以上證件外,還需要進入當地的司機名字和車牌號碼、駕照;司機還需要寫一紙聲明,說明這個外國人從哪天到哪天會進入邊境區,最後簽名。雖然我要用走的,還是很莫名地需要這些。行政程序唄。還好這個蒙古朋友願意幫我寫這些。其他的外國遊客通常都會在剛下巴士的時候被當地旅行團、或是當地司機搭訕帶走,這些行政程序他們也非常熟悉,遊客通常都不用操心。
終於拿到許可證的隔天,終於能夠往Huvsgul湖去了。在這裡強調一下,只有要到離邊境100km內的Tsagaannuur才需要許可證,若是只到湖邊的Khatgal村或Jiankhai,是不用辦許可證的。一年多沒來,Khatgal村又變更大了,商店、餐廳和觀光客多了很多。到去年認識的民宿Tsahir Khad,夫妻倆不會說英文,但都是很熱情很好的人。住了一晚,隔天才真的開始徒步的旅行。

出發前還是要先當個觀光客:Suhbaatar郵輪,也有許多蒙古觀光客來坐

去年冬天,這艘船還被半埋在冰裡

與民宿主人和他家人

Tuesday, August 13, 2013

雙腳走過Huvsgul(緣起)

終於是要出發去Huvsgul。這趟旅程,預計用一個禮拜的時間,從蒙古第二大內陸湖Huvsgul湖,沿著湖西岸走到約一半的地方,再跟著路過隘口、經過Renchinlhumbe村、到達蒙俄邊界的Tsagaannuur村。
這個旅程,本來是投稿了歐都納的圓夢計畫,也進到第二階段,卻沒有通過最後的面試。不知道是這個夢想過太過個人渺小,還是意義不明,總之是沒有受到評審青睞。這個小小的打擊,卻也讓我重新思考了如何介紹蒙古這個國家給台灣人的可能性。尤其在飛機上,又讀了Jill LawlessWild East: travels in the new Mongolia(2000),她用深入淺出的遊記形式,參雜蒙古日常生活、文化和氣候地理;最主要吸引人的地方,在於她描述她面臨的文化衝擊和窘境,用半自嘲的方式,讓同是外國遊客的讀者有許多會心一笑的地方。或許回國後,能夠有機會以這樣的遊記方式,出版一本中文的蒙古書,或許能讓更多台灣人多認識這個有趣的國家。
所以雖然沒有補助,不管怎樣,蒙古還是個我一定會一次又一次再來的地方;而Huvsgul,也是在上次冬季來過之後,一直想要以雙腳走的方式踏過的土地。所以雖然沒有補助,還是買了車票,用雙腳體驗和冬季雪地迥然不同的夏天森林。
Huvsgul是個有豐沛水資源的地方,和蒙古其他的草原或戈壁沙漠地區完全不同,森林樹木處處,蓊鬱蒼綠。蒙古將這個地區叫做taiga,其實就是森林。Huvsgul省與俄國接壤,與世界最深最大的內陸湖泊貝加爾湖並不遙遠,屬於同一個水系。可惜的是這裡的蒙俄邊界,不允許蒙古和俄國以外的外國人過境,不然我本來是希望能夠從這裡直接入境俄國,省了回烏蘭巴托、再坐車北上的時間和車錢。
以下是雙腳開始健行的實際行程簡歷:
8/15 KhatgalJiankhai C1
8/16 C1-約25km後湖邊某處 C2
8/17 C2Jiglegiin Am6km-坐越野摩托車到RenchinlhumbeC3
8/18 C3Tsagaannuur湖群區C4
8/19 C4Tsagaannuur